2003年2月27日 星期四

K的瞳孔

那黑膽石從何而來 負著肩
神秘地笑
而猜測遊戲總是輪盤一般
了無興致地敷衍著重複再重複

泛著黑光假裝沉重的青年藝術家
狂傲地在西上道路灑下遍野黃色與紫色花穗的種籽

你從來不知道那島嶼會如此背叛你 
在憤怒長鞭抽執下
永無乾涸的情人眼淚
天堂失了標靶的刀

在此之前
仍是一刀刀鑿下並埋入藍色燈管
看到了什麼你說
那匹馬有了心事
凝望遠方冬季枯短只剩黃莖的草原
上面站著一隻鑄鏤空鐵架的麋鹿
每個曬衣夾都有牧場

陷溺這個溼熱海島前
你帶回來的風景

2003年2月24日 星期一

防曬隔離霜的使用方法

水藍色筆挺的羞辱還藏在衣櫥下躺著
從襯衫上好看燙線開始滲黃
所有榮譽以及他生命中高傲的女人
在他措手不及時已經踏在墨藍肩章繡銀的箭頭上

不知道那本紀律而單純的週記
怎麼從此開始一無是處

她說你擋不住那麼大的陽光

他記得女人滿臉嫌惡面對著他補起妝來
是個充滿嘲笑卻又極其優雅
指尖細長輕彈自挽包取出的粉盒
還有長鬃毛粉刷掃勻光末
那張充滿不屑的臉仍是那麼完好而驕傲

他傷心地哭了想到他的母親
第一次遺精那個晚上未在他身邊
後來他把髒黏的內褲悄悄混入姑姑全家的洗衣機
再後來那個還是女孩的女人羞澀地讓他牽手

接著經過無數個後來的後來

空洞底 已經無法辨識

2003年2月22日 星期六

我為你寫詩

離開了又霧又水的花草迷離
踏著心臟血肉
我們決定背對背 向前

那是一首多麼折磨人的舞曲
聽起來就像工藝教室生鏽的線鋸
悶悶地在身軀左右拉扯 悶悶地
當我踩錯步伐
你一再故意失手
原來戀人之歌根本難以成調
卻得尖著嗓子哭喊
掩飾錯得離譜的舞步

什麼都不該說的
甚至不能跳舞
我粗軋的歌聲把你吵醒
魯莽的動作困窘著你
並且 我應該溫婉持續緘默地書寫

親愛的我們曾經一篇又一篇互相寫詩
當你遠去後
我竟也丟了那隻筆

昨晚忽然想為你寫下夢裡哀傷的臉
只是我已經啞了瘸了
僅剩零碎的意象
在時間之流腐蝕殆盡前
一一刻雋
這就是荒唐舞曲的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