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12月23日 星期六

給個意見唄

每一次回家的路線都很曲折,而且沒有一次重複。

下次也不例外。

夏天,暑假來臨前學校要帶我們去看德國文件展。

行程如下:

六月二十九日,晚上從巴黎出發,在巴士上過夜。

六月三十日,抵達Kassel。參觀文件展。

七月一日,繼續看文件展。

七月二日,去Munster看展覽。

七月二日,白天繼續看展,晚上從Munster出發,在巴士上過夜。

七月三日,抵巴黎。


因為我受夠了搭巴士遊歐洲這種屁股快爛掉的交通方式。心想,反正一定要搭一趟巴士去Kassel,那不如參觀結束後直接從德國回台灣好了,也省得再一趟搭巴士回巴黎的折騰。

考量七月三日華航沒有班機從法蘭克福出發,七月二日的飛機又太早,所以我買了七月四日—八月三十一日,法蘭克福台北來回機票。

機票前先天上網買好了(暑假機票早點買比較便宜),然後我看似縝密但破洞百出的旅遊計畫到此一片空白。

因為我不知道七月二日晚上,當同學上巴士跟我揮手說再見之後,一直到七月四日早上十一點二十分班機從法蘭克福起飛,這段時間我要幹嘛?

而且一查地圖,發現真是個爛路線。

↙ ●明斯特
↙ ↗
↙ ↗
↙ ↗
↙ ●卡塞爾
●法蘭克福


臭學校!幹嘛不先去明斯特?害我要繞一大圈去法蘭克福。

從現在到明年夏天,還有大概半年可以計畫從明斯特到法蘭克福的行程。

首先,七月二日晚上,我並不想在明斯特過夜,不知道明斯特往法蘭克服方向的鐵道路線中,有沒有其他有特色的城市或小村落建議參觀?

這樣說不清不楚,讓我再來圖解一次。

明斯特→→→A→→→→→→→→→→→→→→→→→→→→→→法蘭克福機場

基本上,我想要的理想行程是七月二日晚上,搭火車去A過夜。
七月三日在A逛一逛,晚上再搭夜車往法蘭克福機場,睡醒來剛剛好去登機。(瞧,多美妙的計畫啊!)


但是我不知道那個A是什麼東西?

請大家給A一個身分吧!

2006年12月18日 星期一

開飯後,頭昏眼花的笑話。

來說點頭昏眼花的笑話。

如果笑不出來,絕對不是你沒有慧根。因為這個翻了兩層的笑話,可能要住在法國的人才覺得好笑。

所以,我在最後加了註解。

話說一個月前,S和Y在房間一邊開飯,一邊看電視。

茫茫然之際,電視出現了007系列最新電影Cassino Royal的廣告。

Y:「奇怪,Royal的英文不是很爛嗎?怎麼能去演好萊塢片?」(註一)

S(比較清醒,果然是個狠角色):「拜託,這是Cassino Royal。」

Y(恍然大悟狀):「喔!」

過了半餉,Y又發出疑問。

Y:「Cassino?不就在我家隔壁?」(註二)

S:「欸,看清楚,人家是Cassino Royal,你家旁邊的是hyper Cassino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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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一
指的是法國當今熱門女性總統候選人Ségolène Royal。

註二
指的是法國到處可見、名為Cassino的超市。

2006年12月5日 星期二

一九九八年之後大事記概要

為了突然造訪、但其實我想不起來的高中同學而寫。

想不起來對方實在很尷尬,所以就特別寫這篇當作補償吧!

不過我承認,是想順便自己回憶一下這幾年做了什麼,所以越寫越細節,越寫越像私人日記。

1998
八月
聯考成績揭曉,學科很爛,術科也很爛,水彩老師聽到我的術科成績氣得從床上跳起。錄取實踐大學視覺傳達設計系。

九月
弟弟騎腳踏車,車子無故分離,摔了一身,回家被爸爸揍一頓。

1999
二月
自實踐退學,去儒林補習班準備重考。背著畫具出現在畫室,陳嘉仁笑嘻嘻以為我去看他,當我說我退學要重考時,他簡直快瘋了。

三月
葛乃維車禍過世,大家都忘了通知我告別式時間。

四月
蹺課去海邊,在海邊喝醉酒,漲潮,Jason背著我狂奔。

五月
和Galba分手,我想這是第一次感受到自己傷了別人。

弟弟推徴上師大附中。

六月
Galba藝術學院畢業典禮,Jason載我去關渡訂花。

七月
聯考結束,去日本玩。

八月
放榜,這次術科也很爛,不過學科很好,錄取台北市立師範學院美勞教育學系。

九月
開始在天母一家假的法國餐廳打了三個月的工,發現自己完全不是做服務業的料。

十月
生日那天,好心的Spike陪我去醺喝了一杯,喝完酒個自閃人回家。本來我是跟Spike提議去海邊喝酒,不過那天實在太冷。

十一月
醺成了我的御用酒館。下班後直接去喝酒,黃大鬍子戲稱我的打工錢全部直接給他了。

十二月
連續出三起車禍,一次比一次嚴重。第三次是酒後騎車,車毀人縫針,幸好眼睛沒撞瞎。肇事原因員警記載「涉嫌超速(自稱三、四十公里)」。

2000
一月
搬家。

三月
報考國立藝術學院,這次依然是術科成績沒過。我對於國內大專美術科系的考試,實在很不在行。不過反正已經有學校唸了,所以也沒太在意。然後因為精神狀況太差,在師院禮堂卡到陰,為校園鬼故事傳奇又添一樁。之後在校方建議之下,去做了腦波斷層掃描磁共振等一連串檢查,找不出原因。

七月
參與北美館台北雙年展佈展工作,發現生活樂趣,從此改變人生。

九月
無法適應師院體制,開始接受心理治療,想休學去德國唸書,但詭計未得逞。

十月
在路兒的勸告之下,加上學校第二外語只開法文和日文,萌生畢業後留法念頭。

和貍貓交往。

十一月
貍貓當兵去,我哭哭啼啼。

十二月
貍貓透過路兒向我提分手,原來是有第三者。

在網路上認識火星人,開始我不太專業的寫詩時光。

認識洪琪。

2001
一月
神奇進入二十一世紀,車子還是在地面跑。

二月
每隔一天便到長春路的行宮報到喝酒,因此累積兩萬多元卡費。

三月
和火星人見面。

學校化妝舞會以「激情小蜜桃之俏護士」檳榔西施裝扮,成為年度經典。

四月
和火星人喝醉酒跑去圓通寺看門口兩隻石獅子。

五月
和火星人交往。

六月
學期成績出爐。從未出席過的人體素描一科拿了零分,法文成績五十六分。憤怒之下,決定去師大報名法文課,從此確定留法之路。

七月
和火星人坐火車去宜蘭旅遊。

八月
老覺得自己體內有隻蝴蝶飛不出來。

九月
一直下雨,人都快發霉。

廣告業界逐漸進入旺季。

十月
越來越難見到火星人。

月底那天有大事件,貍貓來攪和,我的誠實很多餘,火星人暴怒,眼淚與eagles的Hotel California是深刻記憶。

十一月
冷漠比刀利。

只好喝著統一純喫綠茶和抽白長壽。過甜的綠茶喝不慣,卻從此換了煙牌,告別BOSS淡煙。

常常去淡水,和俊桑在兼作才藝班的潮溼房間裡,邊吃雞排邊看A片。

十二月
紅琪來台北,一起去喝酒。我看到她第一句話就是:「幹!死猴子,妳路痴啊?」完全不像第一次見面。

和火星人晚餐後,在宿舍崩潰痛哭,驚動同學連忙找橘子來安慰我。和橘子去便利商店拎了一手啤酒回來,在系館樓梯間喝。對著馬路亂吼。

年底和火星人去看神隱少女,這是我們最後一次出遊。電影結束大塞車,在跨越台北市與中和的橋上渡過倒數。在二十八樓喝我從家裡幹來的老爸珍藏紅酒,最後一次自拍合照。

2002
一月
和同學去三天兩夜的廬山清靜之旅,創下第一次我參與班級旅行未中途脫隊的記錄。

和娘去Ikea。回家前我要娘把車停在育達附近等我一下,拿著在廬山買的蜜餞,去製片公司探望火星人。他穿著藍色棉質格子襯衫,我們坐在道具上抽完一根煙。送我去坐電梯時,他公司的導演問︰「小徐,你姊姊來看你啊?」

二月
和路兒去喝酒。喝完酒開車上陽明山,中途車子沒電,被困在于佑任墓園前一個晚上,差點沒冷死。

三月
路兒伊通個展,認識顧博士。

在電話中哭著和火星人分手。

四月
開始擔任顧博士的小童工。

顧博士的個展畫冊用了我的詩為序。畫冊印出後,送去製片公司想順便見火星人,開會中,未果。

五月
大概是因為跟著生活嚴謹的顧博士工作,人生似乎開始導入正軌。(?)

六月
本學期重修的法文課,以高分洗刷恥辱。

七月
無所是事,決定戒煙。

八月

弟弟以第三類組身分錄取中正大學經濟系。

路兒北美館個展。

十二月
「旋轉的綠影」video作品,系展初審即被刷下。憤怒之餘,錄影課上,老師坐著被我狗血淋頭罵了一個小時。

2003
四月
貍貓和路兒在迪化街弄了個工作室。我喝了太多紅酒,嘔吐。

五月
考上台北市政府與法國卡維多省公費文化交換生。

六月
SARS爆發。

大學畢業。

本年度中法交換因SARS取消。

七月
被顧博士送到在地實驗工作,名片頭銜藝術總監,實則維打雜小妹。由於公司都是煙槍,所以很快地,維持一年的禁煙活動就此煙消雲散。

九月
顧博士嘉義鐵道藝術村個展。和弟弟兩人搭乘夜間悶熱的普通車,一路搖晃到民雄。

十月
掛名策展人的「香奈兒鴨」在華山展出。

「旋轉的綠影」於在地展出,以洩去年系展初審未過的心頭之恨。

十一月
因為和經理兩人關在同一個辦公室太久,相看兩相厭。

十二月
在地接下台中國美館漫遊者一案,策展人王俊傑以及新加入的工作人員讓公司有了流動空氣,成功避免我和經理繼續互相討厭下去。以及很意外地,發現這次的展覽美工設計,正是2000年台北雙年展時,我負責連絡收資料的美工設計師馬文,終於見到本人了!

2004
二月
尾牙時被紅酒開瓶器刺到手指鮮血直流,黃馬文竟然拿了透明膠帶來包紮我的手。

三月
去黃文浩家喝春酒,我講了關於當代館長奇怪的、不存在的八卦。

因為貍貓的因素,進了長庚醫院,以及之後總總複雜,無法正常工作。

四月
經理要我好好修養,全職工作改半職。

六月
上年度的中法交換復辦,月底啟程到法國諾曼地康城,參加為期兩個月的文化交流活動。

八月
月底文化交換結束,同學返台,我則轉赴巴黎。

十月
語言學校開課。

弟弟在嘉義出車禍,緊急臨時返台,歿。

十一月
告別式結束,回巴黎。


一下子回想這麼多東西,覺得真不可思議,很多事情還是歷歷在目,有些卻很遙遠,只剩下模糊的片段。

幸好年初時,已經寫過一篇2005年大回顧,所以關於2005年請直接參閱。

那2006年?別傻了,那是我要留著2007年寫的,再等一個月吧!

2006年12月2日 星期六

未發餿的流水帳

法國將從2007年一月開始試辦公共場合禁煙法,藝術學院也在今年十一月初發出公告,將室內的煙灰缸全部移除,抽煙者一律移駕室外。

學校屬於密閉式建築,猶記得開學日全校兩百多個師生在休息時間,紛紛在大廳點起煙,那煙霧瀰漫的駭人景象,連我都覺得窒息。

所謂的室外,就是走出校門,或是到唯一的中庭。天氣漸趨嚴寒,哆嗦著在低溫中抽煙,實在不是件舒服的事。因為怕冷,提不起勁走到室外抽煙,煙量因此降低,我竟然無意間成為這個法案的受益者。

不過規定是規定,這些積習難改的師生們,仍忍不住在室內就點起煙。要知道,這可是個上課上到一半,老師和學生就會不自覺邊講作品邊掏煙的煙槍學校。

我捧著早上準備好的餐盒,坐在大廳暖氣上吃中餐。內容物為通心粉、生洋蔥、罐頭鮪魚、罐頭玉米。抬頭望向三樓走道,在四處巡視的校長,正奉勸我那光頭導師立刻把煙熄滅。光頭導師一陣尷尬,直接衝往陽台,卻推不開上鎖的門,在那邊慌張打轉,也不肯把昂貴的香煙就此浪費。

「快去廁所!」

我聽到有個女學生幸災樂禍的聲音。

躲在廁所抽煙,真像我在台灣唸中學時會幹的事。

我的通心粉煮了太多,所以只吃了一半,便把餐盒收起。



每隔兩週便有的présentation,是本校特色。不同於其他法國藝術學院傳統的工作室制度,我們沒有很嚴格的固定師徒關係。輪到要présentation的學生,便在那天佈置好自己的作品,講解並接受大家的提問。

三個評審老師中,最愛提問的是美國老師Skip,偏偏Skip不會講法文,因此常得面對雙語答辯。

Skip還算是個和善的老師(對女孩子而言),不過偶爾會聽到他厲聲質問某同學為什麼要用那個bullshit東西做出這個fucking作品。

在快速對答的語言困境中,我多半都在恍神,有時試圖擷取某些聽得懂的單字,串成我以為的句子,不過大部分時間都皺著眉頭蹲在一旁。

關心我總是落單在角落的Skip,常會走到我身旁,私下問我覺得作品如何,我只能以有限的英文字彙簡單描述感覺,然後趁著Skip轉身,又溜出他的視線之外。

「嘿!還好嗎?」Franck拍了下我的肩膀。我苦著臉誠實地說,完全聽不懂。

「欸!妳不能這樣,如果妳聽不懂,妳要問『嘿!Franck,他們在說什麼?』我會解釋給妳聽。」

於是之後的時間,Franck便站在我旁邊,逐字逐句把師生們的法文答辯,用法文解釋一遍給我聽。

我覺得很奇妙,經過Franck的「翻譯」,竟然就完全明白。

(對於和法國同學們的互動,我一直頗為苦惱,身為法文很爛的亞洲轉學生,不知道怎樣才能打入他們。

關於這點,Franck是很貼心的。自從兩週前韓國同學Jun-Hee拉著我四處和同學介紹大家要多照顧這個新來的轉學生之後,Franck便常找機會和我說說話。)

「晚上我和XXX要去看新電影The Host,妳要一塊去嗎?」下課前,Franck問。

我不知道XXX是誰(後來查學生名冊才知道XXX是同班男生Tristan),也不知道The Host是哪部電影。在千分之一秒,我想到次日早上還有光頭導師的課,想早點回家休息,而且書包裡擱著中午吃剩的餐盒。但是過後萬分之一秒,我又想到「這可是同學第一次邀我出去玩,如果第一次拒絕了,以後大概就甭想跟」,於是我趕忙點著頭答應。

放學後,完全狀況外的我,就跟著Franck和Tristan離開。

(經過走廊時,上課時一直在摸我頭上黑色珠花髮夾的Sam,忽然跑來捏了我一把臉頰。其實我還挺想問他要不要也一起去,但不知道Franck和他的交情,所以就沒問。我這個人總是顧慮太多。)

Franck和Tristan上火車前走進麵包店買充飢的晚餐,雖然我不餓,而且書包裡的餐盒其實也還能吃,但我也著魔似的跟著買了一塊雜糧麵包。

(這大概是孤僻者想交朋友的困境,不知道如何拿捏自己該做什麼,只好當個跟屁蟲就是。)

我的麵包沒吃幾口就放進書包,車上Franck和Tristan一直聊天,我聽不懂內容,法國青少年的對話總是太過於快速,而且夾雜眾多我在中規中矩法文教本上學不到的次文化字彙。

Franck偶爾會停下來,把剛剛的對話解釋給我聽,偶爾會放慢速度跟我聊天(問我平常都在幹嘛?有沒有其他朋友?)。對於跟我沒說幾句話的Tristan,我有點害怕,我想不是每個法國人都像Franck那般有耐心,不知道Tristan會不會覺得我很煩。

抵達Les Halles,要出站的途中,遇到Skip。Franck熱情地邀Skip一起來看電影,Skip以和朋友有約吃晚餐為由婉拒了。

我想Franck應該是個熱情活潑的孩子。

後來在電影院和我們碰面的是四年級的女生Catherine和......電影課的技術助教Patrice!?

更加證實了Franck四海之內皆朋友的個性。

我想起了弟弟。

不過我不太明白Franck為什麼會挑The Host來當作課後交誼活動。當韓文字幕出現時,我發現這不是那部韓國大水怪災難片嗎?

晚上十點電影結束,Tristan一臉大便,Catherine很和善和我討論著電影情節裡的亞洲式幽默,Patrice本著老師的角色,認真分析裡頭的社會角度,而Franck依然非常樂觀不知在high啥。

Patrice說肚子餓了,大家一起去吃個飯如何?他說想吃日本料理。我想著「幹!我書包裡已經放著一堆吃剩的食物了」,但還是毫無異議跟著大家一起走。

第一次跟著同學出遊,總得合群些,這是我的論調。

那是Patrice常去的日本料理店。大家研究了菜單,決定各點份十二歐的串燒套餐,我因為實在已經吃不下了,自暴自棄點了高價的鮪魚生魚片。

「既然要花錢,就點個平常吃不到的東西吧!」我悲哀的想著。

「還不賴吧?」Patrice得意地問我,想從我這個正統亞洲學生口中得到認同。鮪魚的新鮮度還不錯,但我裝模作樣說,這間日本料理店的廚師不是日本人,而是中國人,因為生魚片的刀工不對,「你們看,都是散的,日本師傅不會這樣切」。Catherine點點頭,Franck取笑Patrice被店家耍弄了。

我其實,沒老實告訴大家,根本是因為我聽到廚房傳來中文對話,才判定這間店不是真正的日本料理店。

酒足飯飽,Patrice說他家在附近,邀我們去坐坐喝個酒。

Patrice拿出他自製的香料酒,以琴酒和威士忌為底,加入大量香料草。顏色頗像中國藥酒,味道,也頗像。

Catherine吐吐舌頭說這酒的味道好重好烈。Patrice得意地說明這酒的釀造方式,以及對身體的益處,完全無視我提出想喝琴酒就好的抗議。

真像是個阿伯會做的事,不過Patrice本來就是阿伯。

幾杯酒入喉,放鬆了我一直緊繃的情緒,話也多了起來。

Patrice講著學校老師的八卦,關於某位總是坦著大胸部波濤洶湧的教員或是某位好色的男教授。

「我承認漂亮的女學生大家都喜歡,不過那傢伙也太誇張了。」Patrice說。

「是誰是誰?說嘛!」Franck和Tristan好奇至極。

Patrice神祕微笑搖頭。

「就那個波蘭人嘛!」Catherine不屑地說。

我震驚了無比,「我終於知道為什麼我會錄取這間學校了,因為他是面試我的評審主委啊!」

回想起面試當天,我尚在佈置作品(王董也七手八腳在一旁幫忙),那位波蘭老師領著一群評審進來,第一句話就是問我想要讀幾年級,之後都在閒扯話家常,根本沒問太多作品的事。

Catherine慌張安慰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妳是因為作品很好才能進來的,不要想太多。」

Patrice笑笑,「有何不可?作品出色,又長得漂亮的亞洲女生,誰不喜歡?」



趕著夜間地鐵,回到家已經凌晨一點。疲憊不堪,簡單梳洗後,倒頭就睡。

次日早上睡眼惺忪爬起,心不甘情不願到最後一刻,才拎著書包出門。

火車上,我打開沒動過的書包,吃著前一日的雜糧麵包。想著昨晚這幾個傢伙,今早都沒有課,下午才會出現,心裡有點幹。

初次交朋友總得犧牲些,我是這樣安慰睡眠不足的自己。

中午,Jimkyung問我一起吃中餐吧。我們各自打開自己準備的餐盒坐在暖氣上,我偷偷聞聞已經放置超過二十四小時的通心粉,嗯,還沒壞,於是放心地吃。

不知道是不是放久了比較入味,竟然比昨天好吃。

Jimkyung看著我的餐盒,說她想嚐嚐,然後叉子就伸進。

心裡冒著冷汗,我不敢告訴她這是昨天中午吃剩的。

「很好吃喲!」Jimkyung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