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5月30日 星期二

夜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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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不要再看到你會比較好。

不然,一定會出亂子。

你知道的,那種遺憾,只要一兩個禮拜不去想,就會淡去。

可我每次看到你,就要重新花一兩個禮拜去淡忘遺憾。

2006年5月26日 星期五

考試備忘錄

le lundi 29 mai à 9h30
TCF

le jeudi 8 juin à 12h15
Université Paris I-Panthéon-Sorbonne

le jeudi 15 juin de 9h30 à 18h
ENSCI

胃都縮起來了,吃不下早餐。

2006年5月23日 星期二

有痰的咳法

我想我是來到這個國家之後才變得容易生病。

下飛機第一個禮拜,我就躺在諾曼地宿舍的床上重感冒。

然後接下來將近兩年,出門一定紙手帕相隨。

一定要紙手帕,因為紙手帕才夠厚夠軟,最近發現Lotus牌的紙手帕為第一名,這是另一個鼻涕鬼謝東寧介紹的。

於是要判斷是不是真的感冒,已經不能從我那鼻水常流的爛鼻子判斷了,而要看有沒有咳嗽。

一週前,鼻涕流量超過正常三倍,老闆娘問我是不是感冒了,東寧則碎唸我一定是睡覺踢被子,但我堅持是鼻子過敏,應該是得了花粉症。

直到我擤鼻涕擤到流鼻血,擤到頭昏,我還不相信自己感冒,堅持認為是花粉症。為什麼會那麼固執,大概是我覺得花粉症聽起來比感冒高級。

然後上週六早上起床,發現聲音消失了一半,咿呀咿呀沒辦法正常說話,只好請室友幫我帶班。

話都不能說了,怎麼幫客人點菜?怎麼上班哪?

今年春天,已經大感冒兩次,把我以前在台北鮮少生病的次數都補回來了。

流鼻水、疲倦這些都還好,我最怕的是咳嗽,心肺都快咳出的那種無法停止猛咳。

感覺自己好像會變成那種手帕一移開,發現血紅沾染白手帕的悲情橋段,不知道電影電視劇幹嘛都這樣演,害我每次狂咳嗽時,就覺得自己好像得了肺結核的苦命女主角。

第一次這樣狂咳,是初抵諾曼地時,頭一個月,幾乎每天早上五六點鬧鐘還未響時,就在狂咳中醒來,咳一咳,然後繼續睡。持續了一週,我打電話要我娘寄八仙果過來。

不過我娘是個神奇的母親。三個禮拜後,我已經不咳嗽了,才終於收到我娘寄來的東西。

那是一個大概11X22公分的標準信封,裡面放了她要我買洗髮精的產品目錄,至於八仙果,就一小包塑膠鎖鏈袋裝著縮在角落。

後來當我知道其他留學生的媽媽,寄東西來都是寄一大箱包裹時,看看我那一小袋還沒吃完但已經發硬的八仙果,就覺得有點想哭......那還是,我娘唯一一次寄東西給我!

所以說我娘不是一般留學生母親。

不過八仙果已經被我列為一點用處都沒有的咳嗽配方,一講話時,滿嘴黑綠嚇到人才是真的。

昨天帶病上課,咳嗽次數不多,因為我一直拿沾滴精油的化妝棉,敷著喉嚨,硬是把咳嗽鎮下來。

薄荷、絲柏、薰衣草、迷迭香、尤加利,比被打落冷宮的八仙果有效,而且芳香繚繞好有氣質喔。

不過鎮不住感冒本身。

放學後,還跑去看了阿莫多瓦的新電影。

回家的路上,已經像是用飄的。

頭痛欲裂。

跟荷葉菌看完晚上電視播映的王家衛花樣年華,十點半,就滾上床睡覺。

一直到中午才醒來,期間似乎是海寧打電話來,告訴我她在學校附近的咖啡館,忘了帶錢包。

還有兩封廣告簡訊,一封ACO的本週六派對通知簡訊。

打開信箱,溫柔善良的科索沃修女同學,寄了E-MAIL,告訴我今天的作業。

Vol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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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大導演阿莫多瓦的新片Volver

這次我不亂翻譯片名了,因為是本次坎城影展的參賽影片,據悉台灣媒體已經先翻譯為「回歸」,雖然才剛講這次我不翻譯片名,不過私人還是認為翻成「歸來吧!」比較有氣氛。阿莫多瓦的紅、佛朗明哥響板、女人,聽劇中潘妮洛普高唱「Volver......」時(當然是配音,原唱是Estrella Morente),那軟趴趴的「回歸」怎比滄桑又哀怨的「歸來吧!」有氣勢?

這樣的歐洲大片,台灣片商若還有一點良心的話,應該會買進,所以過一陣子大家應該看得到。

是部個人極愛的好電影,阿莫多瓦真是懂得如何拍女人,他鏡頭下的女人從來不是單薄如白紙,而是,「女人」。我沒辦法用其他東西形容阿莫多瓦的女人,因為就是真.正.的.女.人.啊。

不過,實在是想不到,這個厲害的導演,現在長得像是大蕃薯。cannes3.jpg(Photo by Jean Baptiste Lacroix/WireImage.com)

但是,看到他年輕的照片,就會覺得果真是個風情萬種的男人。

almodovar.jpg(Photo by Jorge Aparicio)

這次不介紹劇情,老毛病,沒辦法完全看懂西班牙語發音法語字幕的電影,怕把情節說錯很丟臉,再加上這部片子應該會在台灣放映,所以講錯被抓包的機率很大。

2006年5月22日 星期一

Camp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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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常取笑法國人,在法國只有兩個地方,一個叫巴黎,一個叫外省(Province)。以巴黎為政治經濟文化中心,巴黎之外,全部都叫做外省。

上法語課時,老師會強調正確的巴黎腔發音是什麼。而外國人學法語,也以學得正統巴黎腔為榮。基本上,我還沒有聽說過哪個外國同學,一心想學「真正的馬賽腔」,如果有的話,我只能佩服他眼光獨到。雖然,所謂的巴黎人不過那麼一小部份,卻是外國人心目中的正統。

巴黎人以高尚的文化水準自居,但在外省「鄉下人」眼中,巴黎人的時尚與世故,也是一種可以嘲笑的滑稽。

不過,不管是「鄉下人」還是巴黎人,只要是法國人,假期都是重要的。

Camping在法國的票房極為賣座,故事架構簡單,但處處充滿法國人的小幽默。

一個南部的海邊露營地,駐紮了固定的常客,他們每年暑假總會在此渡過假期。這些來自其他外省的人們互相熟識,宛如一年一見的大家庭。

一位來自巴黎的上流社會乳房名醫兼單親爸爸,開車載著青春期的女兒,一路南奔往西班牙渡假。行經這個露營地,他極為得意的「詹姆士龐德」跑車(駕駛座還是在右方喔!)不偏不倚拋錨了,時值旺季,旅館全部客滿,在等待名車修好的時間,他和女兒只好在這些好事的「鄉下人」協助之下,在營地待上幾天。

女兒很快就適應環境,教了新朋友,老爸則每天往返修車廠和營地,無心享受海灘假期。這位上流社會名醫無法理解露營的快樂,衛浴不方便,睡眠時嗡嗡的蚊蟲干擾,他只想趕快領回他的愛車,和女兒前往西班牙。

當他知道這些「鄉下人」每年都來此露營渡假,他問他們為什麼不在此買個房子。

「在這邊買房子幹嘛?」

「因為你們每年都來。」

「可是除了暑假,我們又不是每天住這裡。況且,我們是要在沙地上露營。」

在「鄉下人」的眼裡,這個名醫才落伍,竟然從來沒有露營過。

故事結尾很平常,不外乎是名車終於修好了,名醫終於可以去西班牙,而他也終於接受了這些人的熱情。

很平凡的故事,但是很好看,全場歡樂。

寫到結尾,我也真想去渡假,再一個月暑假就要開始了呢。

2006年5月21日 星期日

這個季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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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算把從頭到尾都沒順利過的回程年票搞定,由衷感謝DANMLK。當我接到她通知我有位子的電話時,簡直無法相信,本來都已經做最壞打算,放棄這張限制重重的回程機票,重新買一張開好位的來回票。

猶記得Katy拒絕我的候補請求,一副不甘她的事的態度,要我自己temps en temps打電話去問。所以,沮喪的我根本沒想到,DANMLK會主動通知我這個好消息。

然後就等著回家了,回家後又等著搞好下一張回歐洲的機票。

這次打算飛到阿姆斯特丹,在東寧的鹿特丹阿姨家待個幾天,再搭火車回巴黎。

說不定可以夾帶一些麻花......

別開始計畫,但很難停止想像,因為是這個季節。

這個正在入學申請、又準備要放假的討厭季節。

感冒了,昨天擤到流鼻血。

今天啞著嗓子,請室友幫我代班。

而星期一有TCF考試,一場明明知道級數不會再往上爬的法語鑑定考試。

離Cergy的放榜,還有二十三天。

離Saint-Denis的截止,還有二十四天。

離神祕的工業學院下一步動作通知,未知。(我連下一步動作是什麼都不知道,簡章明文規定遞件之後不得詢問)

離Panthéon-Sorbonne的回覆,未知。

還是很想念去年賽特港的海鮮和黃昏。

這次不去北京了,因為沒錢。走阿姆斯特丹回巴黎,比走北京還便宜。

這個季節,總是要撐著點。

2006年5月9日 星期二

政客

在MSN上遇到凡,聊起了最近我貼出、寫了一半的小說,裡頭參考的人物角色,被凡一一識破。

「大概只有妳會拆穿。」我說

凡回答,那線索太明顯了。我承認連職業設定都沒修改,的確有點缺德,可是總鴕鳥心態想著,那是過期的冷飯,也許大家都忘了。

我想我這個八卦盒子,遲早有一天會出狀況。

但我,還是天殺的只能從自我或周遭經歷去編撰,實在沒什麼想像力。

室友留了一鍋麻辣鍋底給我當晚餐,燒熱水下麵條時,接到R的電話。自從上次被R帶去一個奇怪的飯局,讓我當下覺得自己是去伴遊的應召女而氣憤地獨自搭計程車回家,好一陣子還發誓再也不要跟R有任何往來。當然,接起電話發現是R,剎那我有點考慮「假裝自己不在家」,但我還是很沒種地說「我就是」,而且還跟R聊了好一會兒。

「我前些天從北京回來,我在北京有遇到妳哥。」

「我知道,他有跟我說。」

「是嗎?他怎麼跟妳說的?」R顯得很興奮。

「......他說.....看到妳。」

「然後呢?他還有沒有說什麼?」

「他說他在DU的展覽上遇到妳的。」

「然後呢?然後呢?」R一直追問。

我很清楚R要我說什麼。

「我哥說妳在DU的展覽上跟人打架。」

R笑得開心,她說她那天喝多了,「妳知道嗎?DU的兩個妹妹把我打得好慘。」

然後R問我,「妳哥對這件事有沒有說什麼?」

「他說,DU真是造孽。」

「所以妳哥是站在我這邊的,對不對?」

「嗯......也不是站在誰那邊,而是我哥他是以很公正客觀的角度看這件事。」

當然最後一句話是我胡謅的,我知道R想聽到什麼,於是我就胡扯什麼。其實我不喜歡R,還有些怕她。我鄉愿認為,盡量別惹火她。

然後R很開心「又」要約我吃飯,我推托著說最近忙,等考試完吧。好好哄著她,敷衍她,讓她高高興興掛上電話。

我知道我很賤,講話很政客。

對於R,我從來都不敢太認真跟她好好談我的感受,總覺得她已經精神異常,說什麼也沒用。所以一直以虛應的態度對待她。

其實R是值得同情的。十九歲那年跟著第一個男人來到法國,青春年華,怎樣也想不到來到花都沒有任何浪漫,而是整理家務(那百坪大如廠房的工作室),煮大鍋飯菜(包括一批幫DU的助手將近十人份),還要伺候DU的老媽。

爭吵、肢體衝突,R被女人不斷的DU狠狠拋棄,鼻樑還被打歪進了醫院。

我不知道R是不是自此之後才變成那奇怪的個性,但我想,R的潛在因子,除了川妹子特有的辣脾氣,一定有些神經質。

渴望被注意的神經質。

風流的DU算是踢了塊鐵板,最後向警局申請保護令才得以安寧。

這件事情外人看在眼裡,很難有個評斷,但大家害怕R倒是真的。

盡管已經過了五六年,R體內的時間點一直停留在被DU拋棄的時期,她的世界是封閉的,外在的聲音無從進入,R自顧自地,不斷跟剛認識或認識許久的人們,重複著她的故事。

「告訴你們,我現在一點也不在乎DU。」喝醉酒前,她永遠這麼說。

是的,喝醉酒前。



第一次見到R,是在南部的一個雙年展開幕。長髮微捲的R,穿著一襲正紅色輕紗洋裝,妖豔動人。

「好美的女人。」我跟戴說。

「美是美,可是一看就知道很可怕。」他不以為然搖搖頭,戴在蘇杭還養著一個小老婆,他給我看手機裡的照片,是個如水般的女子。

對男人來說,R是火。

雙年展開幕那天,因為路兒不准我跟ㄎ玩太晚,所以我早在路兒規定的門禁一點鐘趕回旅館睡覺。不過那一夜,整個城市鬧翻了,三更半夜不斷有喝醉酒的藝術家喧囂。

我在床上輾轉難眠,然後路兒在陽台往下嚷嚷,他吆喝著要一個女孩「上來睡吧!」

他媽的,喝醉酒亂講話,明天一定又在懊惱讓別人看到不知道怎麼跟女朋友交代。我於是起身,走到陽台,心想只要我出現,大家看到妹妹也在,起碼就不會誤會。

那個女孩就是R,她已經喝了不少酒,一個男藝術家似乎想把她帶回房(很顯然那個傢伙一定不知道R的背景)。

我下樓請打盹的門房開門,接了R上來。

我和R擠著一張單人床,整晚沒睡。



掛電話前,R想起了某詩人,一下子很氣憤告訴我「那個不要臉的傢伙,把我和他的照片貼在網路上,還寫說我喝醉酒抱他,事後發誓從此不再喝紅酒,欸,是妳喝醉抱他的吧?那個不要臉的傢伙張冠李戴。」

「沒錯,發誓不再喝紅酒的是我,可是妳怎麼知道他把照片公佈在網路上?」

「我同學看到的。妳上網去找找,一定可以看到。」


麵煮好了,舀著暗紅的麻辣鍋底,覺得R轉述給我聽那個某詩人在網路上寫的,越來越耳熟。

這,不是我在2005年大回顧上寫的嗎?

可是大概是有所誤會,所以大家以為,喝酒亂抱人的是R。

其實是我。

八卦,還是不要寫太多。不然最少也像凡的建議,「W要改成M」。

2006年5月7日 星期日

植物學家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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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陣子幾年對於中國電影已經不再抱有什麼信心,總是場面太漂亮,而內容卻略顯空泛、幼稚。

戴思潔的這部新電影「植物園」,即使是法資,但其實也沒多大不同。

我承認她的視覺畫面相當吸引人,中國東南省分的麗緻山水,節慶的紅,總是以一種細柔的東方情調吸引票房。

但情節與人物角色的設定,就太過於刻板。

中法混血的女主角Mylène Janpanoï,不知道是溝通不良還是真的不會演戲,在電影裡面的表現很礙眼、笨拙,不討喜。

另一女主角李小冉的演技就清新動人多了,但也沒很出色。

整部片子就在為了要追求視覺美而造成奇怪的情節中恍恍過去。

一齣洗澡的場面,Mylène Janpanoï蹲在木製澡盆裡,不自然洗著澡(手臂對她的大胸部遮遮掩掩),接著李小冉走進,褪下浴巾全裸站在她面前。當Mylène Janpanoï從澡盆站起來和她相擁,我赫然發現Mylène Janpanoï竟然穿著內褲洗澡(?)。我不明白這場戲的用意,大概Mylène Janpanoï怎樣都不肯裸露,那麼,要這場戲幹嘛?

或者Mylène Janpanoï某一晚去花房找李小冉,李小冉正撐著頭側臥在在藥草蒸浴的檯子上沈睡,那姿勢很美,可也太造作。(妳給我用這個姿勢睡看看,包準三分鐘手痠。)

而兩位女主角去採泥巴,弄得一身泥濘,在泥池旁沖水的鏡頭,也太像在拍沐浴乳廣告。

最後她們被判死刑,法師撒骨灰的畫面才絕,幾個和尚駐足水邊雙手合十唸經,我還以為在看雲門舞集。

光是畫面這麼美有什麼用?劇情哩?劇情哩?

要罵起來可說不完,但今天電腦鍵盤很遲鈍,按下去要一秒鐘才有反應,打字打得很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