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12月10日 星期三

海鮮焗飯的一天

中午和浣熊的「冬日大安森林公園陽光午餐」因為不穩定的氣候以及冷風未能成行,我們改變了計劃,轉往曲曲折折巷子內的食館。似乎沒經過思考似的,脫口而出就是海鮮焗飯,當我看著浣熊面前清爽無比點綴著青蔬蝦仁的義大利麵,感到後悔萬分。「妳很喜歡吃焗烤嗎?」浣熊早早吃完,看著我與橡皮筋似的起司纏鬥,近乎落井下石地問。「還好」我說,事實上我很想老實講,我現在恨透了焗烤,今天會落到這種狼狽不堪的地步,全都是因為要命的習慣。

我曾經鍾愛焗烤到無以復加的境界,不過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討厭奶味濃郁的食物,我也找不到那個奇異的時間點。沒想到我殘缺不堪的記憶,更加速的剝離,竟然可以恍神到點了已經不愛的食物。其實我吃過這家的焗烤,也是在已經對它冷淡之後,卻又不自覺的狀態。那是上個冬天的事吧,我和俊桑來到這家食館用餐,同樣的我也對點了焗飯這件事懊惱不已。

如今我更懊惱的是,記憶中所有的美好總能強勢地蓋過最後的憎恨,導致令人悲傷的結果一直輪迴重演。還有包括我已多次在這家食館準備法文考試時,喝了過量的伯爵奶茶而噁心不適。(總算記起一件事了。)

有天也許我會像個失智老人,不自覺地因為習慣,而不斷的自殘,並且始終想不起自己究竟是否帶了鑰匙之類的瑣事,最後連住所都忘了。

我找不到那個記憶崩壞的時間關鍵。

日前在抽屜裡翻出了厚厚幾疊信件備份影本,我寫給貍貓的,寫給火星人的,還有很多親愛的友人們。那是如此陌生的痛苦,我努力搜尋著記憶片段,卻無法完整拼湊,只能模糊地想起事件時的溫度,顏色,我身上的衣服......我在想著我的治療師是誰?他治癒我的方法是直接封鎖過濾了痛苦的記憶,如果治療師真實存在,那麼這樣的封緘也許不完整,因為我始終忘不掉讓火星人真切恨我的起火點。某個深夜的長途電話,俊桑問我這兩年來是否放棄了去愛的勇氣,我劈頭就大聲回答:「誰說的,老娘也需要男人,只是沒碰到而已。」其實是跟著被打包帶走了吧,有一天我發現,那些都不重要,但我絕對不能對外宣稱我不需要。心裡默默哀嚎,我想隨遇而安不行嗎?

昨晚想到了恩利,想到了他那隻總是沾得人一身毛的白貓neko,有點肥胖且不是好脾氣;還有筠軒大哥愛吃的咖啡冰糖攪棒,當他把好吃的褐色分送給我時,那種欣喜真是很令人難以忘記。

要是真的只記得美好的事物,也沒什麼不好,所以多吃幾次已經失寵的海鮮焗飯,這樣的代價也算值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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