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10月4日 星期一

我沈沒中的床

我們窗台的花已經飄落
墜地前想起所有燦緻的景色
當嚴冬來臨前
薄雪不會覆蓋這個城市
房間老舊暖氣
緩緩運作出發吱吱咯咯行進
掏出口袋軟皺的過期票根
我用眼神賄賂絨毛帽子的年老查票員
穿越平原和冰川之後便進入深邃的海底
節慶的面具哀傷微笑
拭去它凝結的淚珠
窗面依然只有我的倒影
倫敦的NIKI在車站等著延遲班次
馬德里的雕塑家將地圖折成一艘船說

路線岔開了

於是我的列車停在轉運點
交叉路口腐敗歪斜的路標持續傾倒
地平線轉了角度
我的眼睛逐漸凍結
所有的擁抱都過於遙遠

始於蓮華散盡之日
始於太過於久遠的百年時光
未曾謀面的友人站在另一端
修補過的面容有肅穆的死亡微笑
他搖手阻止我的行進並且伸手拔斷線路
我依舊躺在我的床上
我的床在哪裡我的床在漂流
我的馬達沒油了我的槳斷了
伴隨歐菲麗雅絕望地纏繞水草
張開手哼唱賽蓮之歌
究竟要沈下或墜地
守門的陰司終於疑惑了
繁縟官僚公文印鑑往返
最後沒有人知道那條路究竟修復了嗎
我回家的路
我跳舞的路
我歡愉的路
再一次旋轉
燈光都將熄滅
日記和紙條芭比娃娃小熊在裙擺落下的深處
我的舞伴臉龐模糊
拿起鉛筆在他的眉角畫上蝴蝶
翅膀斷裂
鮮紅鱗粉滲流
這次我的床裝上了輪腳
高速行進前往應允之地
頂上水晶吊燈搖晃成無數個星月
蠟燭燒盡了眼淚才會乾涸
乾裂唇角艱鉅吐出碎片的譯文
始終無法分辨春蠶屬陰陽詞性
而後墊在頭下的旅遊導覽觀光指南都掉了頁
降落在法蘭克福候機室
蒙上灰的時刻牌已經無法再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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