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3月6日 星期二

Déchet

*這學期,M.Sicard的符號學課程主題是Déchet。二姐說她不喜歡上M.Sicard的課,「枯燥乏味且過時」。


*緣起週日找王董掃描機的線材,順便把幾個抽屜整理了一下。

抽屜夾層,卡著一只台灣的塑膠打火機,納悶著我怎麼會把打火機放在這裡。

費點心力把它拉出來,上面有著中正大學對面某某商店的廣告字樣。

是弟弟的打火機。

那只打火機因為我使用不當,打火石處的彈簧爆開,無法修理。

但我捨不得那只弟弟用過的廉價打火機,於是就這麼收著兩年多。

連帶找出了弟弟出車禍時仍掛在胸前的十字架項鍊。

我把十字架項鍊掛在書桌前的牆上,而壞掉的打火機,遲疑了五秒鐘,便把它扔進垃圾桶。

剛剛,想起了應該幫打火機拍張照,卻又同時想起,出門前,已經把垃圾丟了。

很多事情真的是再也來不及嗎?

垃圾明車天早上才會來,考慮著要不要去垃圾間,翻箱倒櫃在整個社區的垃圾間,翻出我下午丟的垃圾。

撿回來了又怎樣?

拍了照又怎樣?

我的衣櫥還不是放著一張硬是帶著上飛機的告別式遺照?

下週邱先生就會把弟弟的MD帶過來,我要從垃圾間翻出一只壞掉的打火機幹嘛?


*昨晚吃了顆抗憂鬱藥物和半顆安眠藥入睡,但夢裡我沒有比較快樂。

我夢到阿公嚷著說自己快走了,而夢中在台灣渡假的我,想著怎麼改回程機票。

「要等阿公死了我才能回法國。」

好無奈又荒謬的現實。

沒人希望親人死,但為了所謂最後一面,卻又希望死期先確定。

半夜醒來,發現自己仍躺在巴黎的床上,不知怎地很寂寞。

我開始體會阿碰非常強調的、他放棄出國夢想留在台灣的原因,「父母在,不遠行」。


*今天被Laetitia糟糕的performance拖延了時間,遲至晚上九點才得以下課。

心情鬱悶,再加上餓著肚子,我的臉臭到不行。

回家地鐵上,Cindy忽然問一直沈默寡言的我準備要發表什麼作品。

「還沒想好,可能先延續上學期吧,其他的我還沒思考。」我敷衍著說。

幸好到站了。


*當心底再也沒有願望時,人生忽然被意外終止,似乎也不會有什麼怨言。

我沒有夢想了,但我會把該做的事情一一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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