蛻變

深藍喀什米爾袖口起毛球
溫暖的氣息
妳習慣不穿襪
絨布鞋面泛磨損灰青
還想活下去,妳悄悄附耳

曾見過中學時代的妳
坐在學校頂樓矮牆
我在地面接起妳的淚
斑駁水痕至今仍黏附掌心
信中寫道
是不是十八歲後一切都會好轉

沒有收件人姓名
妳等著誰回信
經血順勢腿部曲線蜿蜒
枯槁暗褐紅花白襪盛開
其實想爬上木棉樹頂梢
掌中妳寫道

買下第一條脣膏那天
終於知道
嘴角永遠上揚的洋娃娃更討人喜愛
不喜歡那樣的妳
我沒說出口
事實上一句話都沒對妳說過
妳空盪的信箱塞滿渴望
沒有聽眾依舊唱著自己的歌
荒腔走板不成調
我默默按下錄音鍵
蘿莉塔頂端迴著孤獨餘音
我看見妳在落地前化為蝶
不起眼的鱗翅只有在某種光線下
閃耀炫彩

妳明白嗎
我緊擁屍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