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12月22日 星期三

《嘿!老姊》十月二十二日,從巴黎到法蘭克福

捱過了兩瓶可樂和一杯自動販賣機咖啡的長夜,終於陸續有人潮進入機場大廳。機場商店陸陸續續拉開鐵門,我在雜誌店隨便搜刮了幾份藝術期刊,連同行李箱內的九月份雜誌,想要送給顧博士。這趟回去,還要跟顧博士連絡,去他的倉庫拿大學畢業時暫放的作品。他不缺什麼物質饋贈,但最新的法國藝壇動向他應該很感興趣,我想。

整個機場開始運作起來,白日的軌道逐漸轉動。

走到法航櫃台劃位,服務的法國小姐見我是東方面孔,試探地用英文問了我會不會說法語。

「Oui.」我帶著微笑回答。

她如釋重負,開始替我辦理劃位手續,直接把我的行李掛到台北,並且交代我在德國轉機時拿這個行李牌辦理劃位云云。

老實說,關於在德國轉機這個細節我聽得不是很懂。但我還是隨隨便便地點點頭,就依照著指示出關。

「嗶!」

幹,我怎麼又觸碰到了金屬測探器?

海關人員示意已經空手的我再走一遍,而金屬測探門依舊嗶嗶亂響。

那個海關壯妞要我把有金屬扣環的鞋子脫下,放在X光運輸帶上,然後赤腳走過。

這次總算沒再給我亂嗶。

海關壯妞不放心,叫我伸平雙臂,然後便毫不客氣地把我全身上下亂摸一通。

摸得還真仔細。

確定了身上沒可疑槍械之後,我拿起隨身書包,穿上鞋,走向登機門。



飛往法蘭克福的班機,只有我一個東方面孔,除了法航的空服員外,一整機的德國人。

怪怪,這一輩子沒見過那麼多德國人。

整個機艙的德語轟炸,聽不懂不干我的事,但他媽的不是我愛批評,法國人莫名其妙的語言驕傲還真徹底。

機長與座艙長交互著法語和零碎慘不忍聽英文的廣播。空服員推過小餐車,冷淡地用英語問要柳橙汁還是咖啡。

身旁的德國老太太緊張地擠出英語對著一直遠去的空服員要奶油球。

真是太不敬業了。

「Cette madame demande du lait.」我決定行俠仗義一下,雖然德國人二次大戰屠殺猶太人,但我不是猶太人,沒有民族仇恨,幫個無助的老太太是應該的。

空服員聽到法文,微笑地轉頭,遞上奶油球給德國老太太。

真不知道她是真的沒聽到德國老太太的要求還是裝不知道。

諾曼地登陸都滿六十週年了耶!


一個半小時就抵達了法蘭克福機場,比從台北坐統聯到台中還快。出了機艙,我開始回想在戴高樂機場時,法航服務人員跟我交代的轉機行李托運細節。

想也沒用,根本沒聽懂啊!到底是要我去領行李還是不用領?我歪著頭想了半天,一邊隨手拿取機場德文簡介,P正在學德文,這些亂七八糟的DM搞不好對他有點幫助。

想著想著,我跟著人潮走入了領取行李的旋轉門。

站在行李輸送帶旁仔細尋找我的行李箱。由於這班飛機是空中巴士型號,乘客不比跨洲航線多,很快的,這一輪班機的行李輸送帶就轉完了。

我終於確定法航小姐跟我交代的是不用領行李,只要拿行李牌劃位就好。

往回走,才發現,剛剛那個旋轉門,只能進不能出啊!只要我一靠近,紅外線感應器便發出英語和德語的語音警告。

只好往前走。

走出門口,發現是機場的出入大廳。

糗了!我入境了。

歐盟國家之間的出入境還真容易,簡直就像國內航線。

一時慌亂,我很想往回走,但機場人員站在那擋著。

我想解釋我是轉機乘客,不小心入境了,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時才發現,什麼叫做語言障礙。我決定要原諒那些對英文愛理不理的法國人。

首先腦中出現的是中文句子。

再來是法文句子。

英文呢?幹!我不會。

很艱難地把腦中的法文句子,逐字翻譯成英文單字,慢慢吐出。

「I ......will......translater, mais......but I sort......」亂講一通。

也不知道德國機場人員有啥通天本領,竟然聽得懂我在亂說什麼,他用清楚的英文告訴我,請我依照手續重新辦理出境。

後來想想,我拿的可是能通行歐盟國家的法國居留證耶,有啥好緊張的,要是我願意且有時間,大可晃出機場,找個地方喝黑啤酒配德國香腸再登機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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