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12月10日 星期日

末班捷運

那是連接兩個世界的線路。

肩並肩坐在電聯車箱內,希望沒有終點。行車時速超越時間規則,永遠的,毫無盡頭。所有的進行式停擺在這節車箱內,即使無語也好。我們的臂膀微微觸碰,似有若無,那接觸點的擴大已是歷史的,現在遙不可及的夢。街燈車光招牌快速閃過,我們映在恆靜的玻璃上。

虛還是實?

第一次去看細江英公的那個晚上,摟著你的腰在後座的我,同樣在捕捉台北夜街頭流逝的光影,那是我記憶中的幸福呵!就這樣,含有預告的悲傷交錯在現在發生的假想幻夢中。眼淚卡在要落不落的尷尬眶緣,亂了的時間線是我的髮稍,遮住疲憊的臉龐,刻意上的淡妝逐漸脫落。你應該沒發現那少女般玫瑰色的唇是精心畫上的。

畫布上抹著晃動的身影,卻是一敗塗地。堆疊著的棕色系油彩顏料一點都不輕盈。臨著的相紙所凝住的剎那感,被我僵化了。畫的不錯?來不及,猛然刮過的畫刀戳不破帆布,畫底沒打實,跳出的痕痕白線刺痛著。

恍惚中初醒,「終點站到了,本列車不再提供載客服務。」廣播傳來女聲,溫柔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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