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12月13日 星期三

大眾神話

現今的文化工作者已無法過著遺世獨立的生活,工業革命後的社會,促使著人與人之間的界線消逝。文化成為強制性的,藉由大眾傳媒,無孔不入,就算閉上眼,蒙上耳,仍無法拒絕大眾文化的強暴。文化成為至是的,缺乏個性,而現今文化所強調的『個性』,也不過是文化製造者(商業)所擬出來要人們勉強套進的公式。可悲的是多數人並不自覺自己背一隻隱形的手引導著,還在沾沾自喜的遵守著自以為獨一無二的規則。

人類無法擺脫的宿命是服從,拿影響人類文明頗身的基督教來說,聖經即明示了上帝所說的『你們都是我的子民』,「我是阿拉法,我是俄梅嘎;我是首先的,我是末後的;我是初,我是終」,<啟示錄22:13>。即使不是處於基督教文明的地區,也不乏各種宗教對人類宣示的權威性。而在『異教文化』中, 伊索預言有篇故事藉一群向上帝要求得到一位領導者的青蛙,最後慘遭滅亡的故事,諷刺人類寧可拋棄自由,也不願沒有一個遵循的常軌。這一切源於人類恐懼觸犯禁忌,在佛洛伊德的<圖騰與禁忌>中,提及了禁忌的產生來自於對圖騰的崇拜。

對圖騰禁制之破壞在原始民族裡被視為最大的罪惡。全族的人都將熱烈參與報復,就如處置一件對全族人皆有危險或威脅的事一樣。圖騰代代相傳不因婚姻而改變,照佛洛伊德的理論,他認為這是為了嚴厲防止亂倫,但我們暫且不談戀母情結。他對禁忌及其所隱含的矛盾情感加以分析,由波里尼西亞對於『塔怖』(Taboo,即禁忌)所包含的意義來討論。塔怖是『崇高的』『神聖的』『神秘的』『危險的』『禁制的』『不潔的』。禁忌的來源是歸音於附著在人或鬼身上的一種特殊力量,它能夠利用無生物的物質作媒介加以傳遞。被視為禁忌的人或物,容納著強大的可怕力量,如果觸犯禁忌的生物體本身太脆弱時,則將產生破壞作用。而原始民族對於他們的領袖,國王和僧侶的態度是『不僅要受保護,同時也必須受監視。』這種保護和監視都是由一連串的禁忌來執行。因此,圖騰不但是一種宗教信仰的起源,同時,也是一種社會結構。就宗教信仰方面來說,人們對圖騰具有超乎自然的尊敬和被保護的關係;就社會觀點來說,它代表著人與人之間的關係。

早期,人類藝術始於宗教儀式,現在宗教對社會的控制已薄弱,取而代之的是商業,然而人類的服從性並未因此消失。因此,商業不啻為另一種形式的宗教,也擁有一批聖徒形象,如偶像歌手及商標玩偶等。當代大眾文化巧妙的延續了宗教的影響,對人類大舉侵略,在人們盲目接收的同時,自我也被制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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