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12月15日 星期六

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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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巴黎時,總很期待每年的初雪,但飲恨的是,幾乎每年都錯過。往往在睡到日頭正炎後,看著地上一點融化的殘雪,或是更淒涼什麼都沒有,只能聽著朋友興奮描述暗捶心肝。

晨間六點半就睜大眼睛醒來,索性坐在書桌前,找書來翻讀。

去年同時在巴黎一大以及Cergy藝術學院兩種截然不同系統嘗試時,就已經深刻體認到,即使不喜歡,但留在大學系統,是我保持法文閱讀寫作能力的最好途徑,否則只在不須唸書的藝術學院,我一定會變文盲。

轉了學,離開巴黎,大學系統也不在我的生涯規劃裡了。目前在Bourges藝術學院唯一修的一堂理論課叫做「Café des anglais」,是旅居柏林的英國老師Brian所開的課,兩週一次。與其說是理論課,不如說是讓不想唸書的小鬼緩衝的時間,隔週的禮拜三晚上六點到八點,看著無聊至極(爛到成為獨樹一格的恐怖噁爛美學)的英國電視影集,不用寫報告、不用發表意見、不點名,甚至Brian說英文的比例不到百分之三十。快離題了,我只是要說,我已經快變成只剩一張嘴的文盲,不管是英文還是法文。

積極向上想要成為世俗標準有用的人類,首先要有很好的國際語言能力,小目標是每日各一小時的英文和法文閱讀。

好幾年沒有讀英文,一重拾書本就是挑個有點難度的美學論述,所以這個早上有點吃力,幾乎都在查字典中渡過。不過管他的,反正我又不用交報告,沒時間壓力,一本書愛看多久是我的事。我娘則提議要不要寄大家說英語或是空中英語雜誌給我,我趕緊阻止她的好意,一是覺得蠢,二是我對那教材的內容實在提不起勁。

念完該有的時間進度,看看離下午的課還有好幾個小時,於是拖著菜籃車出門。

想趕上公車時刻表的發車,小跑步,跑了一會兒感到鞋底有點滑,心想是不是踩到不該踩的好東西。但我沒時間也懶得停下來看,繼續往公車站跑。上了車,才翻過鞋底檢視,什麼都沒有。戴上眼鏡,車子越往郊區,發現路邊越明顯結著一層薄薄的白霜,恍然大悟,原來跑步時讓我腳滑的是柏油路上不明顯的水氣結冰。我不清楚昨晚是否已經下了第一場雪,或者只是結霜而已,但我又是被一片無雲的晴朗好天氣所騙,穿著比平常還輕少的外套、all star平底帆布鞋、寬鬆卡其滑板褲。但是反正不太冷,大概是沒有風的緣故。

Chloé這週末去巴黎,正好趁家裡完全沒人時,把所有窗戶打開透氣,再不流通空氣,少用的大客廳一定會發霉到爛,現在客廳的窗戶已經因溼氣而變形,打不開來了。太大的老房子,維持起來並不是那麼容易。

順便換了玄關走廊的燈泡,心想把會長時間開啟的照明設備改成省電燈泡會比較好,安裝上去,雖然亮度增加,卻是白燈泡。空蕩的走廊,顯得像是港片(尤其是鬼片)的廉價場景,散發陰森的冷光。但我的相機,怎樣都捕捉不到真實的色溫,最後勉強使用了自動模式才比較接近,但怎樣都不想進電腦做後製修片。用銀鹽相紙的時代,我會選擇不同底片來呈現想要的色溫,換了太過自動的數位相機,我卻沒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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